商朝末年,周武王为兴周灭商,统兵直捣商都朝歌(今河南淇县),与商军在牧野(今淇县南卫河以北地区)展开的决战。史称“武王伐纣”。 商朝自祖甲以后,在内外矛盾交织中逐渐衰敝。商纣王为加强王权,信用四方逃来的人,触犯旧贵族利益,造成统治集团内部分裂,兼因施用残暴酷虐手段,加重剥削、压迫,更激化与奴隶、平民的矛盾,导致商朝统治危机。地处今泾河、渭河流域一带,被商征服的周族方国,自周太王时开始崛起,中经王季历,至文王继位,周西征诸戎,经略江、汉流域,势力日增,欲摆脱商朝控制。商王文丁杀季历,纣王一度囚文王,使商、周矛盾愈益加深。周文王鉴于“商、周之不敌”(《左传·桓公十一年》),纳吕望等谋臣之策,恭顺事商,麻痹纣王,诱使商朝放松制周而用兵东夷(今江、淮地区),乘机发展周的实力。对内修德行善,罗致人才,发展生产;对外笼络人心,争取与国,击破与周为敌的黎(今山西长治西南)、邘(今河南沁阳西北)、崇(今嵩县东北)等商西部属国,将势力深入商畿之内,打开进攻商都朝歌之路。商纣王欲兴兵攻周,东夷又起而叛商,迫使纣王移兵东向,陷入与东夷的长期战争。 周文王卒后,周武王利用商朝无暇西顾的良机,加紧进行灭商准备。为团结反商力量,于继位后二年,载文王“木主”(灵牌)于军中,兴师东进,“观兵”盟津(今孟津东北),进行渡河演习,相传有800诸侯前来会盟,结成同心灭商的联合阵线。周武王鉴于灭商时机尚未成熟,乃拒绝与盟诸侯即刻攻商之议,引兵西归,待机伐商。同时,以许愿封赐为条件,收买纣王重臣微子启、胶鬲等,促其内部反叛。又派间谍潜入朝歌,探察商朝情况。在周谋灭商,商亦谋伐周的形势下,武王得知商王族重臣比干被杀,箕子被囚,微子出走,太师疵、少师彊奔周,商纣统治集团分崩离析;商军主力远征东夷未还,朝歌兵力空虚,乃决定先发制人,乘隙直捣商都,以一举灭商。 周武王继位后四年(公元前1045年,另有前1057年等多说)一月,武王以遵奉文王之命,“殷有重罪,不可以不毕伐”(《史记·周本纪》)为号召,与吕望、周公、召公等率兵车300乘,虎贲(周王近卫军)3000人,甲士4.5万人,自镐京(今西安西)东出攻商。周军进至盟津,庸、卢、彭、濮、蜀(均居今汉水流域)、羌、微(均居今渭河流域)、髳(今山西平陆南)等八个方国部落军队及各反商诸侯军前来会合。武王作“泰誓”声讨商纣,宣称自己“恭行天罚”,以增强灭商的信心。时岁星(木星)在东,迎岁星而进为用兵所忌,又值大雨日夜不停。为不失战机,武王率周军本部及八个方国部落军队冒雨继续东进,从汜(今河南荥阳境)渡过河水(黄河)。面对水泛、山崩之灾,排除军中出现的畏惧之心,兼程北上,至百泉(今辉县西北)折而东行。沿途向商民宣告:周军不以百姓为敌,而是为民除害,争取商地民众支持。经六天急行,进抵牧野布阵,取得与商决战的战略主动。 周军压境的消息传到商都,纣王仓促部署防御,调集守卫国都的少数贵族的军队,并武装大批奴隶、战俘,开赴牧野迎战。在广阔的牧野战地,“殷商之旅,其如林”,纣王企图以众多兵力取胜;周军则“檀车煌煌,驷彭彭”(《诗经·大雅·大明》),军容严整,斗志旺盛,具有必胜信心。二月甲子日凌晨,武王在阵前誓师:历数商纣罪状,激发全军将士同仇敌忾之心;统一作战行动,规定每前进六七步、每击刺四五次即停止取齐,保持队形整肃,以确保指挥顺畅和车徒协同,发挥车战的整体威力;严申作战纪律,要求将士听从命令,奋勇杀敌,但不准杀降,违令者斩(史称“牧誓”)。 周武王誓师毕,命吕望率一部精兵作挑战性进攻,
示其必战之志,震慑、动摇商军。随即指挥以虎贲、戎车为骨干的主力猛冲商阵。商军中奴隶、战俘不堪忍受纣王的残暴,不愿为纣王卖命,希望周军迅速取胜;与周勾结的商贵族反对势力,亦早存叛纣之心。在周军猝然猛攻之下,商军“前徒倒戈”,为周军开路。武王与吕望等挥军冲杀,虽有部分商贵族军队拚死抵抗,终未能阻挡周军破竹之势,及至天明,商阵土崩瓦解。纣王见大势已去,仓皇逃回朝歌,于当晚登鹿台自焚而死。周军乘胜攻克商都,武王举行祭社典礼,宣告以周代商,结束商朝约600年的统治,建立西周王朝。尔后分兵四出,征伐附商的各地诸侯,控制商王朝统治的主要地区。 “小邦周”一战而胜“大邑商”,决非偶然。商
纣暴虐,不得人心,内部反叛,成为商朝败亡的致命因素。商纣未能摆脱东西两面受敌的困境,顾此失彼,为周军造成可乘之隙。周文王卑事商纣,韬光养晦,暗图进取,政治攻势与军事蚕食相结合,夺得战略主动权。周武王正确选择决战时机,先发制人,达成战略进攻的突然性,终于一朝灭商。周人成功的谋略运用,标志着中国古代早期战略的形成。(张丽荣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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